文/吉爾伯茶
原文首發于《音樂時空》2011年2/3月合刊
於去年完成了又一次歐洲巡演之後，EF的第12次巡演將獻給亞洲。今年3月初，EF將在大連、北京、武漢、上海、香港、臺灣等10座城市進行為期11天的亞洲巡演。感謝主辦方New Noise，我們很幸運的聯繫到了EF的鼓手Niklas。記得在早先的採訪中，Niklas透露從未對走出歐洲有所奢求，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之後，竟然美夢成真。Silent Bullet①評價EF為當今後搖界的佼佼者，期待後來者挑戰。希望亞洲的後搖，哪一天也能給EF一點顏色看看。這個夢，應該不會是奢求。
EF，瑞典後搖奇葩
極光的絢麗、宜家的簡約與諾貝爾獎對於創新的激勵，這些瑞典特色，竟無一例外的體現在了瑞典的後搖滾之中。誰也不會想到，身處北歐重金屬地帶的瑞典何以躥出如此之多的後搖滾樂隊，不管是Jeniferever的直接、Immanu El的空靈還是Pg.lost的流暢，他們的音樂背後總能嗅到彌漫瑞典味道的北歐氣質。而這其中，EF無疑是另一朵奇葩。
當2003年Tomas、Daniel和Niklas在酒吧相遇時，誰也不曾想過會誕生一支偉大的後搖滾樂隊。他們汲取了眾家之所長，發揮不同音色的協調之美，縱情創造著另一番極樂世界。這其中會有哀愁與憂傷，也會有歡樂與激情，他們從來不限制自我的表達，他們是一群在情感上能屈能伸，時而柔情似水又時而熱情如火的北歐漢子。這一忘我的表達，一呼喊就是8年。
首張專輯是那麼的義無反顧，就像專輯名《Give me beauty…Or give me death!》一樣，EF渴求全新意義上的美。沒有聒噪的聲音表現，摒棄傳統的段落模式，儘管情緒的起伏有些拖泥帶水，但是感情卻是毫無爭議的誠實。而那出色的史詩韻味和動態畫面感，又同時擁有Pg.lost的旋律演繹和Immanu El的空靈聲場，使得EF迅速成為了瑞典後搖滾音樂界的一面旗幟，開始接受全世界眾多挑剔目光的審視。
EF不在乎那些限制想法的條條框框，更不願承認所謂的後搖滾模式，他們只想做動人的音樂。得益于Daniel對弦樂和銅管樂聲音表現的敏銳嗅覺，EF成功的將唯美和淒涼注入聽者的感受。第二張專輯《I Am Responsible》少了份年少輕狂的張揚，情感表達變得更為細膩和內斂。憑藉兩張出色的作品，EF獲得了潮水般的關注，由此展開了兩年近10次歐洲巡演歷程。
突破是艱難的，但是對於EF而言，卻似乎輕車熟路。樂隊2010年的新作《Mourning Golden Morning》中除了有銷魂的男女和聲，柔情似水的清新旋律，醉人的弦樂氛圍，還多了份金屬的躁烈與節奏的狂歡，好似淒美容顏背後藏了一把危險的尖刀，撕扯著聽者的心，殺死後搖滾的陳詞濫調。儘管專輯的整體性不強，但是站在內容的高度上，EF早就有了俯視一切空餘形式音樂的資格。
就像很多樂隊一樣，一群傢伙在酒吧相遇並且喝了點酒，接著計劃是否要一起做些音樂玩玩。當時我們信誓旦旦，但事後竟然都不約而同的把這事放在了心上。幾天後我們就又聚在了一起並嘗試了第一次排練。感覺棒極了，我們對於剛寫的一些新歌相當滿意，接著就一直堅持了8年，直到現在。
你們第一次現場演出時才臨時取了一個名字EF，並且是別人的靈感。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們對於樂隊叫什麼並沒有音樂本身來得感興趣？有想過之後將EF打造成一個“品牌”嗎？就像女人們手上拿著的LV箱包一樣。
我們從來不在乎所謂的名字、標簽或者規則，更不願意將一些想法強行灌輸在聽者的腦子裏，比如對於我們的音樂必須做出某種反應。我想如果我們經常將“Broken Heart”作為標題或者將“I'm so sad because you lEFt me”掛在嘴邊，那麼所有人必然會覺得我們是一群可憐蟲因為似乎愛我們的人都走光了。聽著我們的音樂，閉上眼睛感受它，我想這就足夠了。很多後搖滾樂隊有著可笑的名字-他們長的像故事一樣。名字對我們而言，什麼都不是。但是當周圍人提及某首曲子像EF時，我們又會非常欣慰，當然我們希望EF能像一個品牌一樣，成為一種無法被複製的音樂。
很多成員曾經加入過EF並且之後又離團了，比如前貝司手Mikael。這種不穩定性對你們的音樂創作有什麼影響嗎？音樂中的貝司問題是如何解決的？
2008年發行了第二張專輯《I Am Responsible》之後，Mikael離開了樂隊。當然這對我們的影響很大，Mikael是樂隊的功臣，他為我們奉獻了極其出色的貝司聲效。對此我們都深表遺憾。事實上至少有10個吉他手和5個貝司手曾經加入過樂隊。而在Mikael離隊之後我們便開始嘗試與不同的貝司手合作，僅僅是作為現場或者巡演客串。但是新專輯《Mourning Golden Morning》中的貝司是由Danniel演奏的，他的貝司彈的很出色。儘管沒有固定的貝司手，但我們不會放棄貝司。
你們的音樂中交織著大量的弦樂和銅管樂，並且表現的相當優美與和諧。你們其中有任何人接受過正統音樂教育嗎，或者是全憑靈感而作？
對於我們而言，EF不是一支後搖滾樂隊，而是管弦樂隊。我們受不同音樂人的靈感啟發並用各種樂器演奏。Danniel為新專輯《Mourning Golden Morning》寫了弦樂和貝司然後請了不同的音樂家來演奏。Danniel一直在學習音樂，他比較擅長旋律和編曲。當然大多數的點子來自於我們一些共同的感受，作為一支樂隊，這是必須擁有的品質。
不同於早先的音樂，你們的新專輯聽起來更加沉重和躁烈，但是依舊有典型的EF色彩。這些改變是如何產生的？
新專輯《Mourning Golden Morning》是由三人完成的，要實現史詩感及畫面感頗有難度。後來我們請到了Magnus Lindberg來為我們製作專輯，我們想儘量做得專業。他曾給Cult of Luna, Perishers, Jeniferever操刀製作過專輯，我們很喜歡他的一些作品。寫歌期間，我們會隨時把一些靈感記錄在一本小冊子上，改變都是自然而然的，靈感所至。新專輯起初會很直接、強烈，後面又變得更為史詩和律動，當然還有男女和聲，這張專輯的做法一點也不“後搖”。
上一年在歐洲的巡演如何？同This Will Destroy You, Caspian, 65daysofstatic等樂隊同台競技，感覺如何？
我們在中歐地區進行了為期6周的巡演來宣傳我們的新專輯。巡演時間太長我們筋疲力盡，時常頭疼。雖然辛苦，但是感覺真的很棒，可以遇到很多新的朋友。那是我們在歐洲的第11次巡演，之前和Caspian，This Will Destroy You等樂隊一起演出，相當興奮。而這次的中國，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新的大陸，令人難以置信，希望能遇到更多的好樂隊。
當今有很多出色的後搖滾樂隊，當然也有一些爛到極致。這種情況在其他音樂種類裏亦是如此。大多數新晉的樂隊都缺少新意，他們只是照搬一些偉大樂隊的模式，比如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Mono和Explosions in the sky等，然後將他們變成自己的音樂。這也是為何我們不想每張專輯都做得像從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樣，新的東西能火上一年已是萬幸，我們總得想方設法多些創意。2011年像Mogwai，This Will Destroy You和Explosions in the sky都確定會發行新專輯。今年看來會是後搖滾的豐收年，至於以後會怎樣，難以預料，人們的口味總是千變萬化。
你們一直被評論界與Mogwai，Explosions in the Sky，Sigur Ros等樂隊進行比較。人們總是喜歡進行各種各樣的比較，你怎麼看待以這樣的方式去評價某人的音樂？
人們總是喜歡給你的音樂貼上某個標簽，很多時候他們會把你同某些同類大牌進行對比，我想這樣也是方便人們理解某種音樂。不過也不排除吹噓的嫌疑，和大牌捆綁在一起似乎能提高身價。但是我們不關心這些，與誰進行對比我們並不在乎。而當我們發現雜誌上說EF影響了某些樂隊的時候，這真的相當令人興奮，從這個角度來看，比較也是件好事，至少證明了我們正在變得更加出色。
在與Pg.lost的採訪中他們認為給音樂貼上標簽會限制聽者的感受。你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我們總是希望人們能從我們的音樂中發現更多。我們鼓勵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去感受，去思考。當然貼標簽的好處在於能讓聽者容易理解我們的音樂大概會是什麼路子。我們的音樂不是僅僅為後搖滾迷們準備的，我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發現和感受到我們的音樂。如果古典迷們喜歡EF的音樂，我們會很高興他給我們的音樂貼上古典的標簽。
中國現在正在懲治盜版行為，很多可以免費試聽或者下載音樂的網站都被迫關閉。但我們認為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會阻礙到獨立音樂在中國的發展。對此你有何看法？你介意你們的音樂在網絡上傳播嗎？
我們當然希望人們能來買我們的音樂，支持我們的付出，讓我們能有足夠的資金來進行更多的創作，錄製更多的專輯。但是同樣網絡也幫助了一些小樂隊能在世界範圍內被人所熟知，就像我們一樣。如果不是網絡的宣傳讓更多的人聽到了我們的音樂，我們絕不會有機會來亞洲演出。我們的歌曲“Hello Scotland”在Myspace上的點擊次數已經超過50萬次，這都是托網絡的福。
當初在2006年建立廠牌②時我們認為不會有一家廠牌對我們的音樂感興趣。那我們只好自己動手成立一個。而且現在我們有了更多的發行渠道，日本和英國的幾家發行巨頭都向我們拋來了橄欖枝。通過網絡媒介我們正在向全世界出售我們的唱片。更重要的是我們對於自己的音樂有百分之百的控制權，不用向其他人妥協或者做出某種承諾。對我們而言，錢並不是問題，我們對於銷量考慮得並不多，只要可以收支平衡即可。何況，誰會指望後搖滾能賣成白金唱片？
這次亞洲巡演最大的期待是什麼？
一切都將是我們從未體驗過的。我們只有一位曾經到過中國。除了演出之外，我們正在緊鑼密鼓的計劃著一次“嚴肅”的觀光之旅。
你們曾聽過任何中國的獨立音樂嗎？在你們的巡演過程中，將會遇到一些出色的中國後搖滾樂隊。
我曾在香港居住過一段時間，遇到過很多來自香港以及周邊的樂隊。就後搖滾而言，我就知道惘聞。當然我希望能在巡演途中認識更多的中國樂隊。
音樂在你們生活中的地位？
音樂對我而言意味著一切。我想對於其他成員也是如此。我幾乎時時刻刻與音樂相伴，我的IPhone總是播放著音樂，無論是身處家中還是在外旅行。我無法想像與鼓槌無緣的日子，音樂就像我的生命一樣。但是我聽的後搖並不多，最近我聽的比較多的是一些流行音樂，比如Local Natives，White Rabbits，Temper TRap，This is Head，EFterklang等。還有一些電子樂，比如 Trentemöller, Fever Ray, Salem and Booka Shade。我想這些音樂對我以及EF的影響很大。
① Silent Bullet，國外著名的音樂評論站點。
② EF于2006年同Immanu El一起成立了獨立音樂廠牌“And the Sound Rec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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